在中国,大多数人的成长经历中,都有过这样一个高度相似的硬核场景。
杀人犯、抢劫犯、强奸犯等作奸犯科者,就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一字排开,身上还挂着用毛笔写的名字和罪行,如果是死囚,名字上还会被划上红叉,伴随着扩音喇叭里传来刺耳的罪行描述,身后的武警用手指粗的绳子将犯人的手臂牢牢绑在后背上。
【资料图】
现场的压迫感拉满,极具视觉冲击力,抽象冷峻的刑法在这一刻被具象化,政治课本上那句不太容易理解的,“国家是暴力的主要机关,由军队、警察、法院、监狱和其他暴力的特别机关组成”,就一下子变得有了画面感。
没有见识过公判大会的人生,不是完整的人生,至少这句话对于80、90后来说是真的,你还记得第一次看公判大会是在几年级吗?
公判大会是公开宣判的一种形式,现在已经不多见,即选取典型案件,并组织一定规模的群众集会参加,主要由各单位代表和中小学生组成,在广场或者体育场等开阔地,由人民法院对罪犯进行公开宣判,借以震慑和瓦解潜在犯罪分子,并教育人民遵守法纪,扩大社会层面的影响。
90年代当电视普及到了一定程度时,有些地方的电视台还会全程录像,并将内容的无删减版制作播出。
以前信息不发达,公开宣判,公开处刑的目的就是教化。告诉那些在法律边缘游走的群体,“犯罪之前最好先想想后果”。
这大概也是元仔自打记事起,所能记住的最早的一件事情,父亲带着我看枪毙杀人犯。
没错!九十年代的亲子活动就是如此极致又震撼。
那时候我可能刚上幼儿园,有一天中午正在吃饭的老爸不知道被谁喊了一嗓子,放下碗筷抱着我就出了门,把祖传的二八大杠愣是骑出了涡轮增压的推背感,在县城铁道旁的一处空地上黑压压挤满了人,可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,尸体已经被拉走,法院和公安的车正在驶离。
那是九十年代中叶公判大会之后的公开执刑,后来据看过的人描述,枪决时犯人的裤腿被扎紧,防止大小便失禁外流,法警戴墨镜列队站好,犯人跪地,法医就在其背后画圈,在得到行刑的命令后,法警上前,枪口顶住圈,一声枪响,一头栽倒,之后过了一阵,在法医上前检验完成后,殡仪馆的车把尸体拉走,所有车队开始陆续撤离。
后来回家,妈妈因为这个事儿还和老爸狠狠吵了一架,并在接下来的这几周里格外关注我的精神状况,并强制观看动画城以重塑童心。
今天元仔要和各位分享一个很少有人注意到点,公判大会。
这几乎是现在三十岁以上中国人都普遍拥有的集体记忆碎片,而随着社会整体法制的健全和治安的显著改善,已经消声觅迹,而在我们的邻国缅甸,这个电信诈骗猖獗、赌场支撑经济、各类刑事案件高发的“噶腰子”地区,中式公判大会依然是惩戒犯罪的顶级普法手段。
请注意,这里我使用的是“中式”公判大会,为什么这么说,是因为无论在流程设置、人员配备,甚至在大会仪式上使用的术语都有着浓浓的中国风格。
如果只看画面不给提醒,你说不定还真的会以为这是发生在我们的某个县城。
这里是佤邦,缅甸的第二特区,由地方政府高度自治的国中之国,向来有小中国之称,民众平时讲西南方言浓重的普通话写简体汉字,军队踢中式正步用八一杠枪,地方政府建有人民大会堂还要开人代会,连学校的教科书都是一水的汉语教材。
流通人民币;通信服务由中国的三大运营商提供,使用云南普洱的电话区号与号码;常用微信、抖音、快手等网络平台;部分地区的供电也是由中国南方电网输送;防疫受中国红十字会援外医疗队支持。
说的简单点就是,想在这里感受异域风情,体验感几乎为零。
佤邦北面与中国云南接壤,首府为邦康市,总人口约60万人,主体民族是佤族,是缅北华人聚居区,这个地方被称为小中国绝不只是看起来像这么简单,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熟悉的味道。
我国开展精准扶贫后,佤邦也同步展开首府邦康特区的对口扶贫;我国各地开展扫黑除恶专项行动,佤邦也装模做样开始了对犯罪的高压态势;疫情期间这里对主要城区实施封城令,全民进行免费核酸检测,采取动态清零的防疫对策。
种种高仿模式的背后,其实是典型的经济依附导致的文化依附,佤邦的物资、能源、通讯、民生都极度依赖中国,可以说中国的一道命令就可以轻易决定这里的生死。
作为一个地方武装割据异常严重的地区,这里的治安状况可就和中国大不一样,电信诈骗、网络赌博、逼良为娼、囚禁虐待等阴暗面被不断爆出,在这个混沌之地想要活成人上人,目前看来只能是魔王子嗣或者魔王本尊。
高情商把这里叫缅北“高度自治区”,说白了就是连缅甸中央政府都管不了的金三角深渊。
佤邦不禁止赌博诈骗,称电信诈骗行业为“现金网”,实施电诈人员主要来自中国。官方态度暧昧放任,并从中捞取财政收入,获取暴利。
不要以为说流利中文的就是自己人,“中国人不骗中国人”这个梗就是源自这里,而背后却是,这里电诈和绑架的主要目标就是不明真相的中国人,更恐怖的是他们会真的一言不合就会对你掏心掏肺(物理)。
不要相信,更不要前往,长三角都赚不到的钱,你可千万别指望能在金三角挣到。
要回答这个问题,我们不妨先来看下,在举行公判大会的八九十年代,到底发生了什么?
和今天我们了解刑法看罗翔老师的视频不一样的是,八九十年代,甚至世纪初,我们的刑法课是硬核又震慑力十足的公判大会。
而今天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。
同样成为历史的还有这样一个奇怪的物件,内裤上有个包还带着拉链。
这个现在看来颇具反人类风格的情趣设计,其实有着非常现实主义的功能,防盗!
当人们选择这样的穿搭时,使用场景的五步之内,大概率还会有一张这样的硬核悬赏标语。
“对正在抢劫的车匪路霸可以当场击毙,群众打死有奖”
治安的维护在当时已经到了需要发动群众力量的地步。
“车匪路霸”这个词现在说起来都已经有些陌生,但在改革开放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里,这是人们出远门坐大巴、坐火车都不得不提防的首要隐患,经济发展状况的不乐观和社会转型期不可避免的阵痛,加之违法成本低,反而打击犯罪的成本高,导致社会治安恶化。
跑长途车的司机,无论货运还是客运从不一人独行,当时在不少单位有一个职业就叫押车员,职责类似镖客,是可以配枪的,在路上如果有遇到有人拦车无论如何都不敢停。
甚至在一些乡镇民居的砖墙上会出现“抢劫警车是违法行为”的惊人标语。
1996年我国第二次严打的主要目标就是各地的“车匪路霸”。
90年代的中国,处于经济、社会、文化的重要转型期,港台和西方的生活方式不断冲击着人们的视野,巨大的差异碰撞之下,人们受到拜金主义、犯罪影视的蛊惑,社会出现了自改革开放以来的一个犯罪高发期,这一时期,涉枪犯罪、毒品犯罪和黑社会团伙犯罪引发的大案频出。
其中有不少案件也在后来被影视化,成为了不少朋友的童年阴影。
比如董雷《121大案》、白宝山《中国刑侦一号案》等。
这也就不难理解,那个建国后唯一具有击杀记录的门派,疯狗拳创始人陈鹤皋老师,在93年为什么要创立专门用来对付持械行凶歹徒的无限制特种制暴武道。
并亲笔手绘《极厉害、实用的——无限制格斗术》一书,今天看起来画风的确有点魔幻,不过站在当时他的角度,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。
那次严打,全国有超过9万个犯罪团伙被打掉,抓获罪犯42万人,他们极其凶残狂妄,在行动中也让公安民警付出了巨大牺牲,严打开始的头三个月里,全国就牺牲民警75名,伤2800多名,其中重伤266名。
事实证明“发展才是硬道理”这句话,不仅让中国人吃饱了饭,也重新建立起了的安全感。
这个现象从我国几次严打行动的目标中也能够看出,1983、1996、2001、2010年,四次严打,前两次主要针对治安,而千禧年之后的两次主要集中在经济犯罪、贪污腐败和食品安全领域。
严打的效果再好,本质上也只是一针速效止痛针,想要彻底解决社会治安的核心问题,还是要发展经济,提升就业,不断强化教育水平。
公判大会在中国成为了历史,这个客观现象背后的深层逻辑,是“发展”这件事本身所解决的众多民生问题之一。
2001年中国加入WTO,开始全面参与全球分工,经济持续保持高速增长,就业水平不断提升,2006年国家正式废除农业税,2008年九年义务教育实行全免费,建设跨度长达二十年的天网工程已经覆盖到十八线小乡镇,加之移动支付的快速普及,今天暴力犯罪成本高获利低,但凡思路正常没病没疯,论风险收益比还不如找个厂安心打工。
中国为什么没有公判大会了?在中国,大多数人的成长经历中,都有过这样一个高度相似的硬核场景。杀人犯...
2月2日,云南普洱,网友发视频称景谷县凤山镇,一架小型直升机因故降落农田。网传视频显示,直升机飞行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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